魏锦沅闻言也是一惊,许怡梅怎么会和七皇子扯上关系?上一世明明没有这样的事情……还是说前一世其实也有发生只不过她不知道而已?
不过这个时候纠结这些也无用,她看永安已经往宴请大臣的宫院那边跑去,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干脆对青萍说:“走,咱们去凝寒宫看一眼。”
许怡梅从那个看起来不起眼的小内侍那里接到信儿的时候就犹豫了一阵,只是实在不好拒绝,她也没打算这时候就跟七皇子划清界限,所以还是来赴约了。
见着她出现,七皇子脸上的笑腾地一下绽开来,带着一些久别重逢的喜悦,语气急切:“许小姐,好久不见了,你这些时日还好吗?”
许怡梅人前一贯有礼地很,与七皇子见面虽然少,但是几个月的信件往来也让她对七皇子有了几分了解,因而投其所好地道:“承蒙殿下关心,也就每日里写写字看看书,有时和别家小姐一同出门,还是很有趣的。”
果然一听她说写字,七皇子的眼睛就亮了几分,迫不及待地开口:“上一次观小姐的大作还是‘赛诗会’上,灵气十足,只不过这些天也没有机会再见小姐的墨宝,而书信中小姐也着墨较少,看着洒脱肆意一些,想来是习作时和平日写信不大一样。或许是我给许小姐送去的那几幅字帖不合心意,下回我见了好的再送予小姐。”
许怡梅说自己每日钻研书法自然是假的,她已经有些日子没碰过笔墨了,更别说仔细钻研七皇子送来的那些字帖,要不是沉香替她收了或许她都不知道会放在哪里。可是她也没想到七皇子竟然连她回信的那寥寥几笔都细看了,写字画画都是一样的道理,几日不练就会手生,所以未免暴露她给七皇子的回信都尽量简短,可是还是被看了出来。
她的脸色一下子就不太好了,笑容僵在面上,干巴巴地解释道:“让七皇子看笑话了,小女子的悟性比较差,不是七皇子送的字帖不好,而是我没有体悟到其中的精髓,说来真是惭愧至极,辜负了殿下的一番苦心。”说着,适时展露出羞惭的神色,垂下眼眸,两颊也浮上了一层若有似无的红晕。
她这副楚楚可怜的自责模样似乎一下子让七皇子慌了手脚,脸上也红红的,连连摆手:“许小姐误会了,我不是责备,是我想岔了,那些字帖或许不适合你,这不是你的错。”眼见用这个理由糊弄过去了,许怡梅也松了一口气。
接着一切说话的主动权就仿佛又回到了许怡梅的手里,知道七皇子偏爱这些风雅事物,就挑拣了一些与他谈论,为了能够更好融入这个圈子,在贵女们的会宴上能够有话可说不至于被嘲讽土包子,许怡梅可是狠狠下过一番苦功夫,虽然上手未必怎么样,但是说起来可谓头头是道。
七皇子更是一副喜逢知己的模样,他一贯在宫中生活,因为生母地位不高,他亦不受光庆帝宠爱,虽然受到皇后娘娘的照拂,生活不至于太过凄惨,却也并不如意。因为在众人眼中是个注定要成年以后被发配到封地的普通皇子,所以在大部分世家贵族眼中没有任何的价值,有权有势的家族出来的子弟或许文采出众,诸如顾梦棠等人以及太学的那些学生们,可是他们不会花费时间来与他相交,更遑论时而聚在一起谈论这些风雅之事。他所见到的人,多是现实得很,没有收益的人和事是不值得花费时间和金钱来交际的。而那些上赶着来巴结他,希冀从他的皇子身份上得到一些好处的人其实他也是不齿的,大多粗鄙不堪,要不就是没什么脑子,只怕连四书五经是什么都说不全乎,更何况这些书法字画,弹琴下棋呢。
而许怡梅算是他发现的一个意外之喜,他第一个交到的算是朋友的贵族小姐,虽然她在书法上并不出色,可确实有几分灵气,若是多加练习定然能有进步,因此他也时常送一些有益的字帖予她,希望能够帮助到他的朋友。今日他与许家小姐一番交谈,又欣喜地发现她竟然懂得许多的东西,看起来和那些表面聪颖实际上腹内一团稻草的世家小姐很不一样。待许怡梅谈到她真的很精通的香料时,七皇子的神色更加惊喜了,她竟然还懂香!
“……这些都是在《四季香谱》中有过记载的,我也只是照书复述,算不得什么。”许怡梅被七皇子一顿夸赞面上谦逊地推辞,眼中却很是自信,说到香,那可是她的拿手活,自然说得娓娓道来,甚至还带了几分不可说的炫耀意味拿了身上今日佩戴的香与七皇子解释了一番,让他连连称奇。
两人的会面确实像是老友相会,说了一些彼此感兴趣的事情,只不过孤男寡女的,又是在深宫里,万一被别有用心的人看见了,那可就什么都说不清了。丁香眼看着已经两刻钟了,小姐这边离开太久会让人起疑的,跺了跺脚还是跑上前去低声道:“小姐,咱们该走了,快要到摆宴的时候了。”
离别时,七皇子还有些意犹未尽地和许怡梅说:“以后写信的时候也可以说一说这香料的事情,我对此并不熟悉可是听你说起来竟觉得十分有意思。”
许怡梅只是微微一笑就带了丁香匆匆离开,七皇子依然站在原地树下目送她,翩翩君子的模样,许久才收敛了温和的气息,周身竟冷凝起来,面无表情地唤了先前给许怡梅传话的小内侍过来:“去给我找一本《四季香谱》来。”
*****
魏锦沅自然不能就这么直直地冲进凝寒宫离去,那不是明晃晃告诉许怡梅她在找人盯着她嘛,而且她先前从坤德宫大殿里出来就想更衣,这会儿就在凝寒宫附近找了一间净房,待青萍服侍她更衣以后就往凝寒宫往坤德宫必经的路上走去。
没几步就看见许怡梅从小路上拐了出来脚步匆匆往坤德宫去,迎面撞上,自然不能装作看不见。
许怡梅不意会看到她,手指微微抽搐了一下但是面上并无异色,扬起一道标准的微笑,福了福身子,口称:“臣女见过永康郡主,给郡主请安。”
魏锦沅这一次也没有无视她,反而笑着叫她起身,故意往她来时的路上张望了一阵,疑问道:“我看许小姐从那边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被她的态度闹得心里嘀咕,许怡梅也不敢确定她这是真的知道什么了还是无意中看见来诈一诈她的,只面上还维持着笑意,恭敬地回答:“有劳郡主挂心,并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我看风景走得远了些。”
“原来是这样。”魏锦沅也和她不动声色地打机锋,“许小姐还是注意些好,这里毕竟皇宫内院,看风=风景还好,若是不小心见到了什么不该见的人闹出了什么事可就不美了。大年三十的,谁都想安安稳稳回家过年,许小姐,你说是不是?”
许怡梅心里打鼓,拿不清她是故意的还是随口一说,只装作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郡主殿下所言极是,臣女记下了,多谢郡主提点。”
“时候不早了,许小姐还是快回去吧。”
魏锦沅没再多说什么,现在还不是时候,她只有掌握许怡梅更多的事情才能早她一步破坏她所有的计划,没必要为了一逞口舌之快打草惊蛇。七皇子是从来没在她记忆中怎么出现的人,她唯一的印象就是一个不大受宠也没什么存在感的皇子,上一世直到她死也没听说他做过什么吸人眼目的事情,一直默默无闻,可是许怡梅是那种会和无名小卒之辈有交往,甚至冒着今天这种风险来和他在宫里私会的人吗?显然不是,那么这其中就有意思了。不过让她心惊的是,随着她注意到越来越多的东西,有些事情似乎已经超出了她原先的认知。
把这些疑问深深埋在心里,也许她该想一个法子把这些事透漏给太子哥哥才是,她曾以为只要她能阻止了许怡梅,那么一切会发生改变,可是越来越多的事情告诉她或许没有那么简单,或许她一个人并不够。
魏锦沅慢慢踱着步走在宫道上,也不知道永安这会儿说得怎么样了,不会把顾梦棠吓了一大跳吧。暗暗同情了一会顾大人,她又坐回和永安分别的那间厢房等着永安回来,但是一直到宫里摆宴的时辰也没见她的身影,只得一个人往那边去。
落座在席上,她自然是和皇后娘娘等人一桌,永安还没来,没人和她说话,她也就随意地四处看了看,正巧许怡梅就坐在她抬眼就能望见的地方。许怡梅一桌上坐的也都是身份相当的夫人小姐们,这会儿正在说些什么,许怡梅就温雅贤淑的模样听着,突然与魏锦沅对上眼神时微微一僵,目光飞快躲闪了一下,才回了一笑,魏锦沅也朝她笑笑,仿佛只是个意外。
她等了一会儿才见永安步子迈得飞快过来,虽然面上平静,可魏锦沅毕竟与她熟悉知道她这会儿很是生气,但是席上又不好问。
待到宴席终于结束,众人都散开,找了地方说话的说话,玩牌的玩牌,魏锦沅拉着永安去了空厢房。
“永安,发生什么事了?”
不是她说,永安这怒气冲冲的样子真的很少见,又想着她是去前面找顾梦棠说要嫁给他,原本按照魏锦沅的猜测,顾大人那也是对永安有意的,总不至于一口回绝,难不成……真的被拒绝了?想到这里,魏锦沅顿时不知该怎么说了。
永安没看她纠结的脸色,进了屋内就卸下面上的平静,狠狠一拍桌子,还没把怒话说出口就“哎呦!”一声;“疼疼疼疼疼!这个桌子也太硬了吧!”
魏锦沅心上的担忧一下子被这冲淡了,哭笑不得地抓过她的手一看,已经红彤彤了,赶紧叫云袖去拿药来,“你可快坐下吧!等下再把你自个儿弄伤了。”
哭丧着脸,永安可怜兮兮地向她求安慰:“永康,我好惨呀!”
魏锦沅倒没被她哄住,只问她:“你不是去见顾大人了吗,怎么气鼓鼓地回来了,他拒绝你了?”
永安先是凤眸一瞪:“拒绝?哼!他拒绝也没用!”一副打定了主意要强买强卖的架势,魏锦沅只能先顺着她,“行行行,但你还是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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