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俯身下拜,再没以往的惶恐。

权利、地位,都是好东西,它们可以让一个卑微的小宫女变得无所畏惧,再也不怕突然而至的茶杯,再也不用为求生费尽心力。

齐嬷嬷缓慢走到凤凰榻旁,俯趴在太皇太后身边,低声说着。

那沉重的人儿,依旧没有声音,只有斯拉斯拉的呼吸声,刺耳难听。

我起身,无视齐嬷嬷警告的目光,一步步走到床榻边。

那双微睁的双目比我想象的要有些精神,似乎因为见到了我,才变得烁跃。

她抬起手,唤齐嬷嬷将她扶起,深靠在榻边,又拉住我坐在榻边。

齐嬷嬷用茜红纽着翠叶的茶花碗服侍太皇太后喝了些茶,慢慢的再用枕头倚在她的身后。

近近的,我看着她。

八年前,她还是雍容华贵,高高在上的太后,如今浓重的宫粉已经无法掩盖面容上的沟壑,花白稀少的发散乱的披散在身后,苍老比寻常妇人更甚。

宫闱中取胜如何,朝堂上掌权又能如何,世间所有的一切都抵不过青春易逝、红颜衰驰,耗尽心力到最后也只能早早归去。

“你来了。”

此时的她已没那日的凌厉,慈笑着,如同看着远嫁回门的女儿。

我低头,笑着:“臣妾也是一时心急,未曾通禀就擅自回宫,太皇太后莫要怪罪。”

她摇头苦笑:“还说什么怪罪,能来看哀家,已是比许多人还强些。”

齐嬷嬷在旁,目光撇过仍旧跪着的灵犀,一言不发。

我终还是把她带来了,她无奈,却已是不能后悔。

“刘恒如何?”

恍惚间,竟是母亲询问出嫁远方的女儿,关切得让人羞涩。

我有些懵然,绯红了面颊:“他很好,待臣妾也不错。”

“哦”

她听到此处,急咳不已,齐嬷嬷上前拍抚她的后背,许久才缓和下来。

“不错已是幸事,你的命要好过哀家。”

她笑着,深吸口气接着说:“当年哀家与高祖夫妇数载都没有过“不错”

,他是潦倒落魄,哀家是待价而沽,1虽得成亲,却忙于并肩携手,没有过闺帏之乐,这点你强过哀家,刘恒虽是年少,却是最知道疼人的时候。”

一番话说得我盈盈含笑,无法答话。

“此次来了,要待多久?”

太皇太后起身,双目微赤,鼻音似有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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