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没有窗户的屋子,四面白墙上贴满了陆云翩的照片,有在网上发布的,有被人偷拍的,也有视频里模糊不清的截图。
到处都是陆云翩那张精致的脸,只是旁边的人毫无例外地都被裁掉了,还有一些是被划烂了。
陆云翩一眼扫去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所有被划烂的人都是晏琛。
他咬紧苍白的下唇,缓缓回握晏琛的手,眼里那丝恐惧逐渐平息下来,慢慢浮起带着坚决地狠戾。
“拍错了,那些照片根本抵不上我对他万分之一的爱。”
镜头前那个看不清脸的人忽然将镜头掰正,然后伸手将自己的上衣脱下,露出胸前那个丑陋的伤疤,疯笑道:“看,这是你爱我的证明,所以我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它纹上去,在心口纹这么一大片东西,痛死我了,所以师兄你要补偿我啊。”
“那是什么?”晏琛按下暂停,低头在陆云翩的耳边问,虽然知道对方是在瞎说,但他还是想从这人嘴里知道那些他不知道的一切。
“没什么,就是他把师父杀死那天,我用同一柄长剑把他刺了个对穿,但是因为没杀过人,一不小心刺歪了,让他捡了一命。”陆云翩声音淡淡地。
他按下播放键,语气带着显而易见地遗憾:“我当时就该多补几刀。”
晏琛无声地笑了一下,继续将自己打开录像的手机对着那个视频。
“我知道师兄拒绝我是因为觉得我不够成熟,所以我拍这个视频是想告诉你,我长大了,所以不会像以前那样对师兄的新朋友出手了……”
陆云翩的手指颤了一下,逐渐握成了拳状,这句话明显是威胁。
“虽然我还是很讨厌晏琛那小子,但如果师兄和我在一起的话,我也会和师兄一起把他当作好弟弟看待的,但是如果师兄还要拒绝我……”
那个声音有些为难:“不过师兄上辈子那么护着这个小崽种,应该不会想杀死他吧。”
“师兄,他们的未来可就在你的一念之间啊。”
“希望你能快些考虑,因为我们很快就要见面了。”
手机闪了几下,直接黑屏了,像个烂手机一样,任由陆云翩如何摆弄都没有一丝光亮。
“估计是设置了自毁程序。”晏琛按下停止录像键,看来他之前猜得没错。
陆云翩点点头,将手机扔进垃圾桶里,以那个人的性格,也不会留下任何证据。
预设好的登机提醒铃声响起,两人默契地拿起自己的行李箱往外走去,对刚才发生的事情避而不谈。
出租车上,陆云翩看着飞速倒退的街景发呆。
那句“很快就要见面了”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旁的晏琛,对方盯着手机眉头紧皱,似乎正在处理棘手的工作。
陆云翩又将视线放到窗外,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对晏琛是报以什么样的感情,但毫无疑问的是,晏琛对他非常重要。
重要到他宁可放弃生命也要保护晏琛。
深夜,晏琛在书房里反复观看今天录下的视频,自虐般地将某些细节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手机“叮”地响起,是那个当警察的同学的回复:
‘经过声音比对,这人和我们掌握的犯罪组织“無”的头目完全一致,他姓陆,代号为毒蛇,为人凶残且很难对付,是典型地反社会倾向犯罪者,就是没想到他居然是个神经病,希望不会影响以后的判刑。’
‘对了,無这个组织的相关资料已经加密,我目前还不能将此透露于你,但我可以明确的和你说,别调查了,离他们远点,他们都是沾有人命的疯子。’
晏琛将聊天页面关上,另一边请的私家侦探也发来的消息。
‘老板,我只能调查到無的总部在临宾,其它的钱我可以退你,因为再往下查我就没命了。’
晏琛抿唇,他从不知道小骗子还有个如此危险的师弟。
视频页面停在那人展示胸口的伤痕纹身,他看了一下,转身输入密码打开保险柜,从最底下拿出一张有些泛黄的素描纸。
上面画的是一个受伤的男孩,那张普通的大众脸上是一双过分美丽的眼睛,剑伤从胸口划到腰腹,捂住伤口的手上全是鲜血,但男孩的眼里却带着对他的担忧。
晏琛看了许久,这段痛苦的回忆在他脑中加强了一遍又一遍。
突遇刺客的那天,小骗子毫不犹豫地扑到他面前为他挡剑,自己都快死了,还一遍遍地问他有没有受伤。
无法保护心上人这种窝囊事,上辈子已经经历得够多了。
他打开经纪人的聊天界面,点击发送消息:
【临宾市的那个综艺不要告诉陆云翩,换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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