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件,便是据传闻当今皇帝的亲姐,当年的栖梧长公主被人毒害身亡,人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但这位被传闻是当今长公主的女子,尸身却是被扔在咸阳十三街的街口,任三教九流的贩夫走卒看了个清楚。
街口的女尸,通体一身浅碧色的海纹样宫装钗裙剪裁的合乎身量,三千墨发绾成宫中最常见的如意高寰髻,一套草头虫的银饰恰到好处的点缀其中,一袭乳白色的鲛绡面纱遮了容颜。
好巧不巧的正是顾言之行经此地,看到街口众人围在一起正议论纷纷的女尸登时就变了脸色,道是顾言之门前的管家极有眼色,不待主人亲自吩咐,其便领了家丁疏散了人群,领着一众人将眼前的女尸紧密的看护住。
至于顾言之,则马不停蹄的进宫禀报。
若说一众百姓不认识,众多大大小小的官员也不清楚,那他顾言之可是清清楚楚的知道这女子究竟是何人。
顾楠,又或者说是南鹊枝,其真实身份便是北豫的同胞亲姐,当年曾极得北祁盛宠的栖梧长公主。
堂堂公主殿下,昨日还好好的待在府中,谁料一夜之间便暴尸街头,任是哪个知晓内情的人只怕都会骇的不知手脚何处。
一路策马行至咸阳宫,顾言之片刻的功夫都不敢耽搁,行云流水的勒着缰绳下马,冲守城门的侍卫亮了腰牌便畅行无阻的赶往北豫所在的仪元殿。
入得咸阳宫门之后,顾言之一脸急色不加丝毫掩饰,途经御园太液池,又行经过洛彬蔚所住的凤仪宫,甚至是有些失仪的撞了两个行走来往的宫人。
后来咸阳宫内凡是忆起这一日情形的,无一不惊叹顾尚书当日的急切与失态。
一路行径,直到一脚迈入仪元殿的正门,抬眼望去已能看到端坐上方首位的北豫,顾言之方才觉出额上的汗珠。
仪元殿正殿之内,北豫一脸凝重的看着手中的明黄奏折,顶上束发的银冠衬的北豫本就略显清冷的面容越发高远飘忽,深红底色绣墨色玄鸟花纹的广袖上衣搭着一条齐腰而系的墨色下裳,虽只是最平常的棉布质地,但却将北豫由内而外透露出的帝王之气展现的淋漓尽致。
殿中气氛仿佛已凝滞到了极点,北豫端坐上方沉默不语,下首立着已时任五载有余的上将军。
亦是先帝北祁的第六子,当今皇帝北豫的亲弟——北辰,并着兵部尚书洛绪清,中书局首辅杨千御,还有一众身居朝中要员的官吏。
仪元殿本为历代东宫太子所居,故而接见外客的正殿并不大,如此阵仗下来,一众人井然有序的立在殿中,竟也是满满当当的站了一屋子。
顾言之行至北豫案前时,眼风飞快的扫过上首分明神色凝重却又面色如常的帝王,撩袍下拜,拱手行礼:“微臣参见陛下。”
没有让顾言之跪多久,上首的北豫即刻便出了声,平静的语音无波无澜,与其一脸凝重的面色丝毫不符:“免礼。”
顾言之却是跪着不动,反而俯身将跪礼一做到底,闷着声音道:“臣有要事启奏陛下。”
短短八个字,顾言之却是将事情的重要性向北豫传达的清楚,北豫为君将近十载,自然能将此话之中的弦外音听得明白。
见顾言之此等模样,心知必有大事,而且,必定是要比乌单国举兵进犯一事来的更为紧要,故不曾犹豫,北豫旋即便起身向内室走去,口中亦道:“众卿家稍候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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