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凤阁点头称是。

“可惜可惜。”

杨楝见谢迁垂手侍立一旁,缟衣素履,文秀若处子,又道:“令郎风姿卓荦,文采斐然,真乃芝兰玉树之才,谢家后继有人,大人足可放心。”

“殿下谬赞了,”

谢凤阁赔笑道,“小儿哪里当得起。”

杨楝抬眼将堂中诸人一一扫视过,道:“府上人丁稍显单薄,谢大人可有兄弟?”

谢凤阁道:“先父母膝下,独下官一人。”

杨楝并不回话,只是瞧着他。

谢凤阁又道:“尚有一妹归琴氏,早已亡故。”

杨楝点点头,似无限惋惜地道:“是了,我幼时还见过这位表姑姑。”

谢凤阁微感奇怪,似不经意中扫了他一眼,杨楝已注意到他探究的眼光,遂叹道:“谢大人,实不相瞒。

本王年轻,见识浅陋,自领中旨以来心中颇为不安,唯恐差事办不好令圣心失望,牵惹朝议。

本王想着,谢大人是两朝老臣,效力春台十数年,典制烂熟于心,还望大人不吝赐教。”

谢凤阁连连摇头道:“陛下将诸事委于殿下,下官岂敢信口多言。”

杨楝微微皱起眉头,又道:“公主丧仪既是国丧,也是谢大人家事。”

谢凤阁岂不明白他的意思,踌躇了一下,却说:“殿下所言极是,既是家事,更是国事,故而下官更应回避。

殿下请想,下官擅自插手丧仪,难免被御史台议论借职权而谋私利。

倘若连累到殿下,辜负圣上隆恩,则是下官的死罪了。”

这些文臣果然难缠得紧,杨楝心中暗骂。

不过是想问问谢家和宫中到底有什么恩怨瓜葛,他不肯合作不说,兜兜转转还扣了大帽子下来。

谢凤阁无非是想,丧事若办得不对,谢家横竖有皇帝挡在前面,倒霉的是他杨楝……谢凤阁一向深知圣心,莫非这真是皇帝设的陷阱?他一时竟急得微微出汗。

“原是我考虑不周,”

他勉强笑着,“大人见教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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