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秋无法原谅,沈父沈母无法原谅,就连他的亲生父亲,恐怕都要羞愧得没脸再见老友,可唐虹明知道如此,还是这样做了。

就好像她明知道白父不喜她每日经商跑去和一群男人打交道、谈买卖,也照样在白父死后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就好像她明明已经和白父的关系日薄西山,依旧没有在父亲离世前的那段时间给过他一丝温柔;就好像她明知道自己对她关系冷淡的原因,也依旧不愿为此做出任何让步和改变。

与他一样的顽固不化、自私冷漠,可她是他的亲生母亲。

他能够硬起心肠不原谅,却不敢去想沈千秋会为此对他生出一丝嫌隙。

这样的心理真是又矛盾又可笑。

就好像一个委屈的丈夫,一面说是自己母亲做得不对做得不好,一面又期望着妻子能够先一步说出原谅的话。

后头接连传来汽车的鸣笛声,沈千秋捶了捶他的手臂,嗓音微哑:“我又没说要赶你走,赶紧开车。”

她说话向来别扭,不像别的女孩子,会在高兴的时候说那种软软的很动听的话。

可白肆却听得欢喜,松开怀抱启动车子。

他右手还牢牢攥着她的手臂,开车的时候,总忍不住扭过头看一看她,好像一个孩子。

车后传来一阵呜呜声,沈千秋扭头,就见小黑坐在车子后座,正扭着头看她。

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目不转睛,那样子和某人认真看人时的表情如出一辙。

沈千秋忍不住“扑哧”

一声笑了。

笑了笑,她又止不住发愁:“咱们现在是借住在你那位三哥家里,没狗窝没口粮,怎么养它啊?”

白肆见她肯笑,喜不自禁,哪里顾得问她为什么而笑,还以为她是觉得小黑可爱,便开心地回答道:“这些东西都好说,待会儿回去的路上就买了。

千秋,你喜欢它吗?它当时被送来家里时一身黑,我就随口给它取了个名。

你要不要给它取个新名字?”

沈千秋摇了摇头:“就叫小黑吧。

再取个新名字,它可能要再适应好一阵呢。

而且……”

她转过脸,看着某人的侧脸笑得狡黠,“也挺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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