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当年吾要他拿着紫金箫前往孔氏聚居地缔结婚约,可他不愿意。吾要他给一个理由,他不愿意骗吾,最后,你猜他告诉吾什么?”
“我心有所属。”剑子轻轻说着,这话说的低回婉转,仿佛冥冥中有人能听见。
显圣先生说的这里,激动得从座位上站起,“他是吾一手带大的孩子,除了心性略为偏执,其他的几近完美。是吾最得意的弟子,是儒门以后的掌权者,可是,为什么偏偏有这种违背伦常风俗的念头,他这样泥足深陷,日后如何堪为天下儒生表率,如何堪当儒门重任!”
“是我错了,”剑子只是冷淡地看着他,“我一直以为这世上最关怀龙宿的是你,现在看来,恐怕我一开始就错了。”
显圣先生一僵,面上的怒气还未完全浮现,就被懊丧和无奈之色取代,“不,是汝错了,龙宿的秉性,吾再清楚不过,他真正想要什么,吾再清楚不过了。”
他说着,脸上出现一抹得意之色,“他比吾出色,总有一天会青出于蓝,傲视天下。而他,本该站在最高处。”说着,看了剑子一眼,意有所指,“而不是被议论纷纷,被人指为误入歧途。”
“你要是真的清楚,一百年过去了,现在又在怕什么?又站在这里干什么?”剑子淡淡道。
见他神态越发癫狂,剑子不打算在与他攀扯下去,便道:“有话直说,你今日来,有何贵干?”
显圣先生喝了一口茶,慢慢恢复雍容之态,“太学主传讯,他已经教无可教,龙宿马上就要结业回来。”
“所以?”
显圣先生和蔼地说:“剑子,汝还没有去道境进修吧,吾已经和汝师尊商量过了,安排你去参加万道争锋大会。”
“又是这样的把戏?”
显圣先生不屑一笑,“招式不用繁多,有用就行。汝是道门上层公决选定的人,想必能为苦境道门大大增光。”
“既然如此,你刚才何必说那么一大堆。”
显圣先生忽然意味深长地笑了,“剑子,吾了解汝,那些话,龙宿是听不进去的,可是汝么,虽然也听不进去,可是日后会顾忌那些话的。”
剑子朝他行了一礼,顾自打开房门,“既然事情已经说完,剑子仙迹就不送了。”
“你!”显圣先生一噎,随即扬长而去,“剑子啊,汝还是快些打点出门的行装吧,哈哈哈哈。”
6.驻足聆听旧梦前
再后来呢,其实又是好多年过去了,
剑子去参加万道争锋,遇逆吾非道,得穷冥之元,又是卷入一番血腥波折中,兜兜转转,等再回到苦境的时候,又是近百年过去了。
他和龙宿从垂髫相识,真正相处的时间,不过是短短十来年。可是他们的分离的岁月,却已经是他们相处时间的十倍。
光阴何其可怖,无声无息地改变着原来最熟悉的人。
即使是已经成为道教先天的剑子,都已经有些记不清儿时的一些事情。只是那一年,他在大雨中送别龙宿,龙宿那短暂的,隐忍而无声的拥抱,那一刻的心悸,还是那样清晰宛如昨日。
大抵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就是这样,无论当时何等的心惊,何等的痛楚,对于整个人世来说,也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一羽,被时间车轮轰隆隆碾压过,等到多年后言语间偶然被还原出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却又是那仅有的,唯一的,可以惦念的。
剑子再见到龙宿的时候,显圣先生已经病危,龙宿一边忙着代理儒门事务,一边侍奉汤药,忙得几乎没有时间出门,索性就在先生起居的内庭和剑子见面了。
剑子仙迹在显圣先生的病榻前,时隔181年,重新见到了疏楼龙宿。
此时,剑子声名远扬苦境,为道教顶峰,虽不担任道门任何职务,苦境道门弟子,却隐隐以其为尊。
此时,疏楼龙宿已经开始着手接掌儒门事务,代师尊行使儒门——这个苦境的庞然大物的最高权柄,他一身华丽紫衣,宝扇遮面,杀伐果决,被视为儒教顶峰。
一切,都不是当年那样简单了。
“吾近来事务繁多,恐怕没有时间好好招待好友了,”疏楼龙宿有礼而不失亲切地表达歉意。
“哪里,你暂代儒门事务,是剑子叨扰了。”剑子亦是彬彬有礼。
二人相对行礼,遥遥隔着一丈的距离。
不太远,也不能再近了。
“少主,尊主想要见剑子前辈。”有侍女突然前来传话。
剑子一笑,“稍等。”便跟着侍女进了内室。
龙宿轻摇宝扇,望着内室的门缓缓阖上,低下头,以扇掩住眼中涌动的复杂情绪。
榻上的显圣先生已经病得起不了身,他挥手间屏退所有侍从,只留下剑子,两个人静静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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