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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致远第一次对关雨霂起疑,是在薛远甫告诉她关雨霂在查她的时候,随后方致远自己也顺水推舟地查了查,起初以为不过是去查些兴趣、喜好和出生籍贯,不料查出这个住在自己屋檐下的女子竟是在打探自己在朝廷里有何作为,有何亲善之人,有何疏远之人。
这就很奇怪了。
要知道这夫妻可是假的,自己也非一个不好相处之人,若是只在方府里混上两年,又为何要查些这些?就算这夫妻是真的,也顶多去查查为人品性,查自己在朝中的事是做何打算?男人主外,女人主内,本就是常理,哪有一开始就管到丈夫在朝里做什么道理,这就如同后妃不得干政一般,这女子怎能伸手去管丈夫的朝中政事呢?
方致远一开始并没有想通这个关姑娘到底想做什么,直到她渐渐想起了关家的事。
关家老爷退居归园田居,关家老爷自请降职,而这关清源还偏偏和自己同是状元出身,志向也相似。
莫非,关雨霂想让自己改志?方致远对此也是将信将疑,且不说没有证据,单就她劝自己改志的动机就很难说清。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不是个寻常女子。
是啊,关家出来的人,又哪里是寻常女子呢?能在一路上小心谨慎至如此的人,一个能把自己说出的句式当面说回的人,且还有这样的心思,当真不简单。
所以为了进一步确认自己的想法,方致远也同她问起了关家事。
其实这话是早晚要问的,她很早就很是好奇,这关清源为何突然就不想做官了。
又是曾经走在那条路上的人,自己也走在这条路上,这么一想,就更加想弄清原由。
但每每相问,总是得不到什么结果,如今看来关雨霂在瞒着自己,她只是在挑一个最合适的时机告诉自己罢了。
方致远也很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样的事,没有人比她自己更清楚,但也没有人比她自己更糊涂。
现在她是有些明白在说下棋的时候自己为什么那么生气了,回想起来那时也不是什么真正意义上的对峙,关雨霂只是说关家不喜欢女儿争强好胜罢了,之所以那么生气,还是因为自己的心魔。
自己是个女儿,自己争强好胜,自己求之心切看不得「不得」。
听她那么一说,方致远倒真觉得关家是以一个「安」字过日子的。
朝廷里,不求进取,退而保一家之安乐,在教育女儿上,不讲胜负,只让她修身养性。
平平淡淡的,但这在方致远看来并不是「真」。
所谓「真」,是实现自己心中所想,而退只是一种畏惧和退缩。
要说真正察觉到关雨霂想让自己改志,也是这个时候。
如此聪明的会看颜色的她知道自己生气了还讲了下去,若不是有欲劝之事,欲加之念,又怎会话至如此非得要触逆自己不可。
也不想想她是个什么身份,她处在什么地位,她懂些什么,她凭什么来强着自己改志,几个问题连着一问,方致远那时确实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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