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馨盛好饭,又起身去了卧室。过了一会儿又出来,端着碗默默吃饭,显得心情很不好。
周蒙溪低头扒饭,她不时地朝旁边摆着碗筷却没有人坐的位置上瞧去,宁馨也时不时朝那位置看去,她食不知味地扒了两口饭又去了卧室。周蒙溪埋头吃饭,全当没看到。
过了好一会儿,宁馨出来,吃了两口饭,就到客厅坐着,手里拿着烟灰缸懒洋洋地窝在椅子上抽烟。
周蒙溪下午刚见宁馨的时候,觉得这女人很阳光温和,像一朵静静绽放的百合,清丽明媚;而此罩在缭缭香烟里的宁馨则罩上几分迷离困扰。
周蒙溪把碗筷收去厨房洗了,她从厨房出来,看到那女鬼立在卧室门侧的墙角盯着她。这女人长得很好看,有种女强在的朗朗大气。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周蒙溪,周蒙溪也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宁馨看到周蒙溪那模样,扭头朝身后望去,紧跟着又回头看周蒙溪,又再看向身后,她似有所悟,惊得一下子站起来,问:小溪,你看得到她?”
周蒙溪的理智告诉她为了工作不能说看得到,假装看不到能为她省去很多麻烦。可她又是个不习惯遮掩和说谎的人,稍作犹豫,还是点了下头。说:是你朋友吧?她好像不大喜欢我。”
宁馨问周蒙溪:你有阴阳眼?”
周蒙溪摇头,说:命不好,气运不旺,所以看得到。”
宁馨哦”了声,想到周蒙溪的落魄,确实气运不旺。她说:你别害怕,我朋友不会害人,她只是想和我在一起。”
执念是很可怕的。”她想到了月朔。两千年了,恨犹在,心中怨愤难平,一直不停地杀人。周蒙溪说:我不会打扰你们。”淡淡地笑了笑,说:我会做好我本份工作内的事,别的就当什么也没有看到。”
呃,谢谢。”宁馨松了口气,笑了笑。
周蒙溪抿起嘴,摇摇头。她突然觉得人要是和科普里宣传的那样该多好。死了,一了百了,什么也不知道,没有那么多的恨,没有那么多的执念,一生、一世,过了、完了就结束了,一切烟消云散化作烟尘。
晚上,周蒙溪坐在客厅看电视;那只一身卷发颇像外国妞的小狗蜷在狗窝里懒洋地趴着;宁馨是画漫画的,有稿子要赶,在书房里画稿子;而那女鬼则时不时在卧室与书房间飘来飘去。
书房里时不时地会飘出宁馨的声音:
颖,别闹,别玩灯。”
颖,求您了,让我把这点画完,画完我马上就睡。”
奇颖!你闹够了没有!稿子还我!我不画稿子怎么赚钱吃饭?我要死你又不让我死!”
行!你有种就一直把稿子贴到天花板上。我以后再也不画稿子,把自己饿死去。”
周蒙溪抬起头望向天花板。她很想装作没听到。人家书房的门关得紧紧的,可天晓得她自从练了月朔写给的她的那本书后感官有多灵敏,一只蚂蚁爬过她都能觉察到,更何况是仅隔了扇门的屋子。
门开了,宁馨从书房出来去了厨房。
那名叫奇颖”的女鬼跟在宁馨的身后飘入厨房。
两分钟后,厨房里传出东西杯子摔碎的声响以及宁颖的尖叫啊!奇颖!你过分!这才十一点不到,我喝杯咖啡怎么了?”
周蒙溪单手支着额头视线盯着厨房方向,她怎么觉得这奇颖和宁馨这么怪呢?为什么奇颖死了还要粘在宁馨身边不肯离去?这一人一鬼的相处也好奇怪。
我跟你说啊,十点女人那是传说中的存在,真不适合我。创作,艺术,灵感,这要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能发挥。ok,我现在把生物钟调到跟你一个波段,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你都不在人世间了,我为什么不能早死随你去?给我一个理由?”
宁馨从厨房里嚎着救命啊,来个法师收了这个妖孽女鬼吧,我受不了啦!”去冲咖啡的她两手空空地奔向书房方向。她看到周蒙溪坐在客厅,愣了下,然后有点尴尬地笑了笑。
周蒙溪眨眨眼,挠头,说:我……那个……”她说过会假装看不到,可心里有疑惑又憋得难受,于是说:我觉得你们俩有点怪怪的?”
宁馨问:什么?人鬼恋有点怪?”
周蒙溪摇头,说:不是!是那个……呃,她为什么缠着你啊?”好吧,她承认,她又好奇心作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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